第7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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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顏伊真的不是瞎說，接下來唐穆果然拉著整組人排練到半夜三點。
一共只有五天的準備時間，初評級公布、按照排名選劇本這些事就折騰到了下午，再加上之後的小插曲和彩排，第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在接來下三天的彩排中，要背完劇本，磨合好狀態，定妝、布景、走位、定點……
總之一切都要準備就緒，第五天只有一天的錄制時間。
第一場競演因為沒有導演加入，所以也不會拍攝成片，而是采取一種類似舞臺劇的形式呈現，一鏡到底，沒有機會NG。
時間也不允許厲枔再想得太多。
作為劇本裏和唐穆對手戲最多的演員，他沒有一天是能在半夜三點前回到酒店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別人睡覺，他還要花時間惡補原劇。
不過，也許所有努力都會得到回報，第一場競演節目的錄制過程一切順利。
由於厲枔和唐穆的最後一場戲要跳進泥潭裏，拍攝結束後，等他們簡單地處理完滿身的泥漿登上舞臺，同組的其他演員和評委們都已經等候多時。
在全場所有人都不吝嗇對這一組表演的掌聲和溢美之詞，演出大獲成功。
國際影展上，最佳男演員的獎項厲枔都領過不止一次了，這樣的場面他本來可以得體應對，可是場上唯一那位看上去和邊向文無關的導演全程面無表情，話也不多，還是讓他心裏咯噔一下。
必須要導演率先舉起“I want you”的牌子，演員才能進入反選。
厲枔之前做過功課，這位導演全名陳應生，是舞臺舞美出身，轉行導演之初因為沒有學歷，沒有名氣，也沒有資歷，劇本還是個小眾文藝片，拉不到讚助時甚至賣了房子，帶著老婆睡在車裏。
然而就是這部讓他買了房子也一定要完成拍攝的電影，一舉在國際影展獲得七項提名，瞬間蜚聲國際。
那年陳導剛三十歲，所有人都說他是光影美學的天才。
這一點其實和厲枔本人很像。
他也有過在捉襟見肘的日子裏咬牙堅持的經歷，最後靠著那部講述身材焦慮的小眾題材影片在國際影展嶄露頭角。
有人說他運氣好，有人說他是天生的演員，人們都只看見他成功的偶然性，卻極少有人看到了他在背後做出的那些努力。
這讓他本能地對這位“陳”姓導演頗有好感，加上之前惡補了兩部對方的代表作，讓他就更加欣賞對方，希望加入陳應生的戰隊。
現在坐在評委席的陳導和之前他看過的介紹一樣，雖然只有四十出頭，但少年白頭，據說他三十歲不到，拍攝自己人生中第一部 電影時就已經這樣了。
這一頭灰白的頭發，加上陳應生瘦骨嶙峋的臉，和不茍言笑的表情，會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之前厲枔本來對自己能贏得四張W卡這事沒有過任何懷疑，但現在還是有些緊張了。
直到他終於看著陳導面無表情地舉起印著“I want you”的牌子，心裏一塊大石才終於落地。
最後，厲枔所在的小組成為了所有劇本裏晉級人數最多的一組，厲枔本人也成為全場唯一一個同時讓四位導師舉起W卡的人，成功加入了陳應生的戰隊。
接下來主持人宣布了最終晉級名單和下一賽段的賽制。
為增強競技性和觀賞性，下一賽段將進入兩兩捉對廝殺的環節。
由抽簽決定演員的分組，完全隨機，唯一的規定只有同組成員之間避免競爭。
因為這次競演涉及到戰隊間的比拼，所以最後的成績會由之前初評級時的品鑒團和現場參與錄制的觀眾投票決定。
規則介紹完畢後，抽簽環節正式開始，抽簽順序按照初評級時的排名先後順序依次進行。
當時排名在厲枔之後的大兄弟參演了樂漉的劇本，那一組的命運跟原書劇情沒有區別，照舊奉獻了一出史詩級“災難大片”，沒有了“主角光環”加身的原主，除了手握W卡的樂漉，整組全軍覆沒。
於是，厲枔成了留在場上的最後一名。
他也不用去參與抽簽了，最後兩個沒被抽中的人會自動成組。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覺得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排名靠前的，包括唐穆在內的幾個W卡演員都抽好了對手，正當下一個就該輪到樂漉抽簽時，節目組工作人員突然通知——
因為工作安排的原因，樂漉要趕航班，現在已經提前離場，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抽簽將跳過他繼續進行。
抽簽這種完全隨機的事情，厲枔本來沒有放在心裏。
直到一個個藝人陸續上臺，讀出抽中對手戲演員的名字，他漸漸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卻沒有任何人抽中他或是樂漉。
“好的，那麽讓我們恭喜最後剩下的兩位演員——”主持人咬著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道：“厲枔與樂漉，自動成組！”
厲枔心中冷笑。
邊向文連初評級那個所謂品鑒團，甚至是臺上的導演的決定都能插手，幹預一個抽簽分組能有多難呢？
之前的錄制那麽順利，果然來的詭異。
他懷疑演員抽簽的那個箱子裏，根本沒有他和樂漉的名字。
只是劇情發展到這裏已經偏離了原著小說，他還需要點時間去思考邊向文這一招的用意。
“稍後，我們四位導演將集體開會商量各位的劇本，決定後將第一時間發到各位的手中。”
“我們兩周後見。”
伴隨著主持人的一個鞠躬，《導演看看我》的第一場競演錄制宣告結束，而且接下來會有兩周時間用來休息和準備。
因為第二賽段的人員組成采取了隨機方式，這也就意味著兩兩組隊的演員從性別、年齡等各個方面的組合都是隨機的，要把這樣兩個人放在同一幕短劇裏，還要照顧比賽的特殊性，平衡兩人之間的戲份。
這不是某一組演員，而是十幾個小組，需要十幾個劇本；因此關於劇本的選擇，的確需要導演們花時間好好商量一下。
《導演看看我》這檔周播綜藝采取的是邊錄邊播的形式，之前的初評級、劇本選擇、幕後排練，加上今天的第一場競演可以剪輯成2-4期分別播出，正好可以空出至少兩周的時間。
接下來節目會在各大視頻平臺上線，節目組會根據各個藝人的表現、流量、引起的話題關註度等去決定剪輯時每個人所能保留的時長和鏡頭，甚至是之後節目的走向安排。
厲枔還記得，書裏原主在這段休息期內好像還參與了一些綜藝小游戲的錄制，官方說法是給緊張競賽中藝人們準備的減壓環節，但其實事實上，並不是人人都能參與。
只有那些在節目播出後引起了話題討論的，人氣高的藝人才能參加。
因為這些幕後花絮和小游戲作為粉絲福利，需要VIP用戶額外付費點映。
離開攝影棚後，厲枔接過顏伊遞上的保溫杯。
第一賽段的節目錄制告一段落，今天顏伊終於沒有再跑去給他買咖啡了。
兩人一前一後坐上節目組安排的車子返回酒店。
自從穿過來的第一天，厲枔在顏伊的幫助下，誤打誤撞地逃過一劫至今，邊向文都沒有再出現過，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似的。
這顯然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反派該有的反應。
厲枔知道，自己和樂漉“剛剛好”分到一組這件事，大概率不是巧合這麽簡單。
可邊向文究竟想做什麽？
因為下一場比賽的晉級方式是投票，邊向文自己可以操縱品鑒團的大部分票數，而樂漉本身作為新崛起的流量明星，本身自帶人氣，所以——
邊向文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淘汰自己？
厲枔想著，卻覺得這樣的猜測不太成立。
之前邊向文一直用的手段，是先是給原主制造困境，然後自己挺身而出解決困境，讓原主對他感恩戴德；之後再把事情搞砸，還要做得看起來像是原主自己搞砸的，讓原主陷入自我懷疑，自我否定，這時他再適時地出現給予安慰。
原主本來就沒什麽朋友，在一次次受挫後開始慢慢接受邊向文，覺得邊向文什麽都是對的，而自己做什麽都是錯的，直到連頂罪入獄這種三觀稀碎的事都做得出來。
這種典型的PUA手法，堪稱洗腦級別。
可邊向文現在做的事，看起來像是要直接淘汰厲枔。
這算是制造了困境，那之後的步驟去哪裏了？
難道是上次酒店的那場意外讓邊向文徹底惱羞成怒了？
書裏對邊向文的描寫是事業有成、儒雅隨和的，厲枔不太相信這麽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會用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報覆自己。
這種程度的報覆，怎麽能夠滿足一個終極的變態大反派？
厲枔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店，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顏伊似乎能看得出他狀態不佳，一路上安靜地坐在副駕沒出過聲，直到點好外賣後才輕輕敲門，叫厲枔出來吃飯。
厲枔坐在桌前，看著自己面前的魚片粥。
在那場爆破事故之前，因為常年拍戲，飲食不規律，導致他腸胃不好，經常沒有胃口，只能喝粥，而最喜歡的就是面前的魚片粥。
當時他帶著小胖子助理，跟著劇組，輾轉各地拍戲，小胖子每到一座新的城市，最先張羅著的就是到處找哪一家的魚片粥最好吃。
今天顏伊點的是附近他最常吃的那家，前幾天半夜三點排練完回到酒店，他還要點一碗魚片粥，邊吃便惡補劇本的原劇。
看著面前自己最喜歡的食物，他今天卻沒有什麽胃口，只象征性地吃了兩口。
“枔哥。”看見厲枔起身，可碗裏的粥還剩下大半，顏伊小聲問道：“今天的粥不好吃嗎？”
“再吃點吧？要不……”他擡眼，無辜的小狗眼用請求的眼神看著厲枔，“我把魚片挑出來給你，沒有刺的……”
“你再吃一點。”
“……啊？”
厲枔還在琢磨著邊向文的事情，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是因為……”顏伊垂下眼睫，盯著厲枔剩下的那大半碗粥，“樂漉的事兒嗎？”
“……哦，沒有。”厲枔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只是……”
他微微蹙眉，“困了。”
說完，他懨懨地進了浴室。
也不是糊弄顏伊，之前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他每天最多只能睡四個小時，人確實也快扛不住了。
隨便沖了個澡，他出來時看到客廳已經沒有人了，顏伊大概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連桌上的外賣盒子都收拾幹凈了。
他也準備回屋睡覺，轉身卻正好撞上從廚房出來的顏伊。
兩個人瞬間都楞住了。
厲枔赤/裸著上身，胸口還躺著水珠，他剛才看了眼客廳沒人，懶得披上的浴袍這會還拎在手裏。
“對不起！”顏伊匆忙地垂下頭，恨不得把紅透的小臉都埋進胸口裏，舉著手裏的玻璃杯，“牛、牛奶……喝。喝了……好、好睡……”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厲枔能看到對方發抖的雙手把牛奶都遞錯了方向。
他一把披上浴袍，接過顏伊手中溫熱的被子，略顯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說完他轉身回房，扭開房門的一瞬隱約聽到顏伊在背後輕輕叫了他一聲。
“枔哥——”顏伊看著厲枔的背影，小聲說：“你別擔心。”
他聲音小得像是在自語，靦腆地說：“晚安。”
厲枔回屋後躺在床上，喝下兌了蜂蜜的溫熱牛奶，沈沈地睡了過去。
他真的很累了，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會登上熱搜。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渣攻要出手了，還是我們的小可愛要出手了~~~
大家說阿魚明天什麽時候更比較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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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厲枔和唐穆的最後一場戲要跳進泥潭裏，拍攝結束後，等他們簡單地處理完滿身的泥漿登上舞臺，同組的其他演員和評委們都已經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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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枔之前做過功課，這位導演全名陳應生，是舞臺舞美出身，轉行導演之初因為沒有學歷，沒有名氣，也沒有資歷，劇本還是個小眾文藝片，拉不到讚助時甚至賣了房子，帶著老婆睡在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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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運氣好，有人說他是天生的演員，人們都只看見他成功的偶然性，卻極少有人看到了他在背後做出的那些努力。
這讓他本能地對這位“陳”姓導演頗有好感，加上之前惡補了兩部對方的代表作，讓他就更加欣賞對方，希望加入陳應生的戰隊。
現在坐在評委席的陳導和之前他看過的介紹一樣，雖然只有四十出頭，但少年白頭，據說他三十歲不到，拍攝自己人生中第一部 電影時就已經這樣了。
這一頭灰白的頭發，加上陳應生瘦骨嶙峋的臉，和不茍言笑的表情，會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之前厲枔本來對自己能贏得四張W卡這事沒有過任何懷疑，但現在還是有些緊張了。
直到他終於看著陳導面無表情地舉起印著“I want you”的牌子，心裏一塊大石才終於落地。
最後，厲枔所在的小組成為了所有劇本裏晉級人數最多的一組，厲枔本人也成為全場唯一一個同時讓四位導師舉起W卡的人，成功加入了陳應生的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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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抽簽決定演員的分組，完全隨機，唯一的規定只有同組成員之間避免競爭。
因為這次競演涉及到戰隊間的比拼，所以最後的成績會由之前初評級時的品鑒團和現場參與錄制的觀眾投票決定。
規則介紹完畢後，抽簽環節正式開始，抽簽順序按照初評級時的排名先後順序依次進行。
當時排名在厲枔之後的大兄弟參演了樂漉的劇本，那一組的命運跟原書劇情沒有區別，照舊奉獻了一出史詩級“災難大片”，沒有了“主角光環”加身的原主，除了手握W卡的樂漉，整組全軍覆沒。
於是，厲枔成了留在場上的最後一名。
他也不用去參與抽簽了，最後兩個沒被抽中的人會自動成組。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覺得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排名靠前的，包括唐穆在內的幾個W卡演員都抽好了對手，正當下一個就該輪到樂漉抽簽時，節目組工作人員突然通知——
因為工作安排的原因，樂漉要趕航班，現在已經提前離場，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抽簽將跳過他繼續進行。
抽簽這種完全隨機的事情，厲枔本來沒有放在心裏。
直到一個個藝人陸續上臺，讀出抽中對手戲演員的名字，他漸漸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卻沒有任何人抽中他或是樂漉。
“好的，那麽讓我們恭喜最後剩下的兩位演員——”主持人咬著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道：“厲枔與樂漉，自動成組！”
厲枔心中冷笑。
邊向文連初評級那個所謂品鑒團，甚至是臺上的導演的決定都能插手，幹預一個抽簽分組能有多難呢？
之前的錄制那麽順利，果然來的詭異。
他懷疑演員抽簽的那個箱子裏，根本沒有他和樂漉的名字。
只是劇情發展到這裏已經偏離了原著小說，他還需要點時間去思考邊向文這一招的用意。
“稍後，我們四位導演將集體開會商量各位的劇本，決定後將第一時間發到各位的手中。”
“我們兩周後見。”
伴隨著主持人的一個鞠躬，《導演看看我》的第一場競演錄制宣告結束，而且接下來會有兩周時間用來休息和準備。
因為第二賽段的人員組成采取了隨機方式，這也就意味著兩兩組隊的演員從性別、年齡等各個方面的組合都是隨機的，要把這樣兩個人放在同一幕短劇裏，還要照顧比賽的特殊性，平衡兩人之間的戲份。
這不是某一組演員，而是十幾個小組，需要十幾個劇本；因此關於劇本的選擇，的確需要導演們花時間好好商量一下。
《導演看看我》這檔周播綜藝采取的是邊錄邊播的形式，之前的初評級、劇本選擇、幕後排練，加上今天的第一場競演可以剪輯成2-4期分別播出，正好可以空出至少兩周的時間。
接下來節目會在各大視頻平臺上線，節目組會根據各個藝人的表現、流量、引起的話題關註度等去決定剪輯時每個人所能保留的時長和鏡頭，甚至是之後節目的走向安排。
厲枔還記得，書裏原主在這段休息期內好像還參與了一些綜藝小游戲的錄制，官方說法是給緊張競賽中藝人們準備的減壓環節，但其實事實上，並不是人人都能參與。
只有那些在節目播出後引起了話題討論的，人氣高的藝人才能參加。
因為這些幕後花絮和小游戲作為粉絲福利，需要VIP用戶額外付費點映。
離開攝影棚後，厲枔接過顏伊遞上的保溫杯。
第一賽段的節目錄制告一段落，今天顏伊終於沒有再跑去給他買咖啡了。
兩人一前一後坐上節目組安排的車子返回酒店。
自從穿過來的第一天，厲枔在顏伊的幫助下，誤打誤撞地逃過一劫至今，邊向文都沒有再出現過，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似的。
這顯然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反派該有的反應。
厲枔知道，自己和樂漉“剛剛好”分到一組這件事，大概率不是巧合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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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枔想著，卻覺得這樣的猜測不太成立。
之前邊向文一直用的手段，是先是給原主制造困境，然後自己挺身而出解決困境，讓原主對他感恩戴德；之後再把事情搞砸，還要做得看起來像是原主自己搞砸的，讓原主陷入自我懷疑，自我否定，這時他再適時地出現給予安慰。
原主本來就沒什麽朋友，在一次次受挫後開始慢慢接受邊向文，覺得邊向文什麽都是對的，而自己做什麽都是錯的，直到連頂罪入獄這種三觀稀碎的事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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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邊向文現在做的事，看起來像是要直接淘汰厲枔。
這算是制造了困境，那之後的步驟去哪裏了？
難道是上次酒店的那場意外讓邊向文徹底惱羞成怒了？
書裏對邊向文的描寫是事業有成、儒雅隨和的，厲枔不太相信這麽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會用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報覆自己。
這種程度的報覆，怎麽能夠滿足一個終極的變態大反派？
厲枔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店，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顏伊似乎能看得出他狀態不佳，一路上安靜地坐在副駕沒出過聲，直到點好外賣後才輕輕敲門，叫厲枔出來吃飯。
厲枔坐在桌前，看著自己面前的魚片粥。
在那場爆破事故之前，因為常年拍戲，飲食不規律，導致他腸胃不好，經常沒有胃口，只能喝粥，而最喜歡的就是面前的魚片粥。
當時他帶著小胖子助理，跟著劇組，輾轉各地拍戲，小胖子每到一座新的城市，最先張羅著的就是到處找哪一家的魚片粥最好吃。
今天顏伊點的是附近他最常吃的那家，前幾天半夜三點排練完回到酒店，他還要點一碗魚片粥，邊吃便惡補劇本的原劇。
看著面前自己最喜歡的食物，他今天卻沒有什麽胃口，只象征性地吃了兩口。
“枔哥。”看見厲枔起身，可碗裏的粥還剩下大半，顏伊小聲問道：“今天的粥不好吃嗎？”
“再吃點吧？要不……”他擡眼，無辜的小狗眼用請求的眼神看著厲枔，“我把魚片挑出來給你，沒有刺的……”
“你再吃一點。”
“……啊？”
厲枔還在琢磨著邊向文的事情，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是因為……”顏伊垂下眼睫，盯著厲枔剩下的那大半碗粥，“樂漉的事兒嗎？”
“……哦，沒有。”厲枔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只是……”
他微微蹙眉，“困了。”
說完，他懨懨地進了浴室。
也不是糊弄顏伊，之前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他每天最多只能睡四個小時，人確實也快扛不住了。
隨便沖了個澡，他出來時看到客廳已經沒有人了，顏伊大概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連桌上的外賣盒子都收拾幹凈了。
他也準備回屋睡覺，轉身卻正好撞上從廚房出來的顏伊。
兩個人瞬間都楞住了。
厲枔赤/裸著上身，胸口還躺著水珠，他剛才看了眼客廳沒人，懶得披上的浴袍這會還拎在手裏。
“對不起！”顏伊匆忙地垂下頭，恨不得把紅透的小臉都埋進胸口裏，舉著手裏的玻璃杯，“牛、牛奶……喝。喝了……好、好睡……”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厲枔能看到對方發抖的雙手把牛奶都遞錯了方向。
他一把披上浴袍，接過顏伊手中溫熱的被子，略顯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說完他轉身回房，扭開房門的一瞬隱約聽到顏伊在背後輕輕叫了他一聲。
“枔哥——”顏伊看著厲枔的背影，小聲說：“你別擔心。”
他聲音小得像是在自語，靦腆地說：“晚安。”
厲枔回屋後躺在床上，喝下兌了蜂蜜的溫熱牛奶，沈沈地睡了過去。
他真的很累了，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會登上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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